身为投资人，我要说点关于PUA的实话

来源：青年横财发展会(ID：xrich666)作者：吴斌

今天我们请来了横发经济仁波切吴斌，请他站在投资人角度，来回答大家最关心的几个关于PUA的问题。要发射了，请坐稳。

吴斌の话：

投资界关注情感服务类项目，主要是在2016年到2017年之间。我个人也是在那时候第一次听说PUA这个词。

在那时候，有多家情感类创业项目在融资。我们在行业研究中了解了一批公司，其中就包括某些带有PUA内容的项目。

就算我们做投资的人比较见多识广，一开始也被PUA这种业务刷了把三观。世界之大，确实无奇不有。

不过没想到，在后来几年里，PUA这个词在国内越来越受关注，甚至在最近经常被推上风口浪尖。

下面我就借横发会最关心的几个问题，聊聊我对PUA这事儿的思考。

Q1：PUA有原罪吗？

吴斌：

社交技巧本身没错。PUA这个词写全了就是Pick-up Artist，本来是为了帮不擅社交的人突破自我、和异性更好地交往。可以看作是简单的实用心理学和社会实践知识的结合。

这事儿本身是有意义的。你想想，我们上学的时候各种课程一大堆，偏偏不教恋爱心理学，使很多人对和异性交往的事情没概念，男女之间存在巨大的理解障碍。

年轻人学点换位思考、理解别人的知识，绝对是好事。错的是利用知识作恶的人。

猎枪不只可以用来打猎，还能用来杀人。只要知识本身存在，那么利用知识害人也永远有可能。

Q2：为什么PUA这个词在近几年越来越火？

吴斌：

商业化加速了恶的传播。如果只是个人研究PUA，那无论这群人再怎么坏，PUA的名声也不会像今天这么臭。

事情的拐点出现在这儿：有些情感行业从业者，为了商业盈利，把PUA知识做成课程去卖。

而如果不强调效果，没有人愿意为此付费。

为了贴合部分所谓的“刚需”，PUA培训纷纷开始强调“效果付费”。而效果不再是“交往”和“真爱”，而是“推倒”。

这把扭曲了的心理学武器，开始被放在台面上向所有人公开出售，造成了越来越坏的社会影响。

不良PUA之恶，背后是人性本身的恶。

培训班为什么强调“推倒”，为什么强调“速成”，为什么强调“屌丝逆袭女神”？其实都是在迎合一部分男性用户的内心需要，或者说，是在引逗人性中的恶。

而为什么又要教男性用户拍假照片装富、用甜言蜜语引诱女性呢？其实是在打某一部分女性内心深处的需求。

人性中有恶，有动物性，这本身就一直存在，只是PUA把它们带到了聚光灯下而已。

另外，如今PUA人人喊打和女权崛起也有关系。全网女性痛批PUA，对它深恶痛绝，这一点我非常赞成。

Q3：我还是想知道，PUA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吴斌：

我觉得，就社会整体层面上来说，PUA对舆论环境的间接危害大于直接危害。

当然对个人来说，假如真的碰到高段位不良PUA，受害者受到的身心损害是巨大的，那就是100%的毁灭性打击。

△ 来源：《和陌生人说话》

而且PUA恶名的影响越来越大，一方面有一些人对这套理论信以为真，花大量时间和金钱去学。另一方面，一些男性在谈恋爱时会被扣上PUA的帽子，导致两性之间的信任程度变得更低了。

这是对“点”的危害。不过从社会“面”的角度来看，由于人口基数大，PUA造成危害的比率其实不算高。有个简单问题：PUA付费课程的“效果”真的很好吗？所谓的“成功率”有多高？

据我们调研，真实效果跟不良培训班鼓吹的天差地远，所谓“推倒”的视频、图片，大多数都是伪造的。

此外，PUA培训其实是个极小的利基市场，一年总GMV不过几个亿，在全国市场的大盘子里算非常小的。

Q4：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止被PUA危害？

吴斌：

群体对抗PUA的最好方法，是普及心理学。

如果学校不教恋爱心理学，我们就自己学，一直学到PUA那点小原理每个人都懂了为止。这样，心术不正的PUA导师、商业化机构就只能关门大吉。

个体对抗PUA的最好方法是：想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从来没有捷径。

任何好东西，都不可能通过走捷径来获得。

你心存侥幸的那个点，就是你被骗、被害的命门。这一点，对男女双方都一样。

Q5：PUA看起来非常暴利，弱问，创业能搞这个吗（我不搞不良的，就搞作风优良的那种）？

吴斌：

负责地告诉你，这个不好干。

根据我们两年前的调研，PUA行业获得客户线索的成本已经达到40-50元/人。现在可能更贵了。

而且现在正规有效的投放渠道更不好找，推广方式已经蔓延到灰色地带。

就算引来了流量，真正愿意付费的用户也很少，要触达他们并不容易。

靠纯内容产品的话，很多机构连获客成本都打不平，要赚钱需要更高客单价的人力服务，而这类产品转化率堪忧。

如果一个外行入局做这个，并不容易赚到钱。

以上都是纯商业角度的看法。

从道德角度来看，当然也不鼓励PUA方向的创业，况且你搞作风太优良的可能没人买账，这不是陷入死结了吗？

创业之路千千万，何必走这一条。

Q6：斌哥你说实话，VC会投PUA之类的创业项目吗？

吴斌：

光从商业模式来看，PUA类项目没什么优势。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的核心盈利产品高度依赖于人的服务，没法标准化、没有规模效应。

这一类公司养出个人IP的导师往往会离职单干，带走学员。因此，PUA类项目往往就是一个生意，很难做出大公司。也有一些头部公司尝试平台化，但非常难。

从道德角度讲，VC现在也不可能去投资人人喊打的行业，没必要冒这么大险。

不过一些VC确实投资了PUA以外的情感赛道，尤其是女性情感赛道。

有意思的是，即使课程内容相似，“推倒小哥哥”似乎就没那么大的道德问题。这背后有复杂的社会背景，就不详细说了。

除了花镇被管控外，女性情感的几个头部创业项目目前都发展得不错。一大堆个人女性情感导师也赚得盆满钵满。

但因为商业模式本身的问题，我认为即使是女性情感赛道，也没有太大投资价值。

Q7：看到别人学了PUA还真的追到美女，恰柠檬很酸，但又向往真爱，好纠结。请问我该怎么办？

吴斌：

商业化PUA套路的一个核心点是“伪装高价值”，注意重点是“伪装”。但是伪装的高价值终究是假的，你伪装了，还是一个心虚的骗子。

真正的康庄大道，是努力工作、努力创业，做一个真正的“高价值”男性，脱单问题顺便就能解决了。

不要想走捷径，这世界没有捷径可走。就好比创业项目，骗了很多轮融资，最后不成功还是不成功，只是害了很多VC。只有最终把事情做好，自己才能登上巅峰。

其次你要明白，学PUA去推女生，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快乐和满足。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乐此不疲搞PUA的人，有些本身就存在心理问题，搞了PUA也没变快乐，只是像吸鸦片一样暂时缓解痛苦罢了。

而普通的正常青年如果陷在PUA里，反而会变得更痛苦。

PUA这种事情，其实根本不适合大多数人。

我曾经和一个情感行业的远古大拿在一起吃饭聊天，他对我说：“你太靠谱了，所以更可能变成‘渣男’。”

我问他何出此言。他说：“女生遇到你，都是动真情，真的想和你长久在一起，要求自然会高。而一旦后面合不来，她就会恼羞成怒，认为是你骗了她，耽误了她，你就会被扣上渣男的帽子。”

“而我，一开始就和女生说得很清楚，展示我真实的一切，不结婚，不是真感情。不接受的女生走了，留下来的对我也没有长久期待，就是一起玩。这样，倒反每次分手也很和谐。没有落差，也就不存在骗，不存在渣，也不伤害女生。”

我笑了：“你说得好像没错。但非常遗憾，我做不到你这样。”

“为什么？你看我这样，既能活出真我又很潇洒，不好吗？”

“我对女生付出真感情，并不是为了符合社会道德，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爱的美好体验。不这么做，我自己不爽。”

其实所有答案，都在我们自己心里，无需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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