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南方日报记者涉嫌强奸暨大女实习生」一事？

我呼吁大家关注一下这个问题：为什么人们很难向具有「权力感」的人发出对抗？ - 社会心理学

我想大多数社区用户对“米尔格拉姆服从实验”一定不陌生。这个实验之所以震惊世界，就是因为其实验结果是反直觉的——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相信自己在实验中会盲目服从主试的指导去进行电击。包括实验者自己在实验开始前，也仅仅预测有1%-2%的人会完全服从指导，而最终结果是超过82.5%的人至少服从了一次主试指导，并且很多人事后愧疚地想要退回参与实验的报酬。
更有现实意义的是，Burger在2009年重复了米尔格拉姆的电击实验，服从人数的比例仅仅有轻微的下降（70%）。
须知，人们其实是有自由在任何时候提出终止实验的，尤其是伦理审核如此严格的2009年，可是很多人还是选择了服从权威。

而关于服从的原因，Robert B.在2004年的心理学年鉴里进行过综述，其中有两个重要的影响：人们对社交保持的需求（Goal of Affiliation）以及积极自我概念的保持（Goal of Maintaining a Positive Self-Concept）。这两点放到现实里很容易理解：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通常并不愿意与上司或者比自己权力地位更高的人撕破脸；服从上司要求去做了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之后，往往还会说服自己相信上司命令的正确性，避免认知失调。

精力有限，只简单提一下这些已被实证反复检验的事实，想说大家不要随意去揣度“当事人傻”、“为什么要进那个房间”。在现代社会，不受到任何实质性威胁的前提下，尚有70%+的人会选择服从权威，何况当事人面对的是对自己一向敬畏、对自己职业前途也可能产生影响的“老师”。

最后也加一句夹杂个人判断的私货：对这种权力不对等的前提下发生的性关系，都至少应该从行业规范上予以约束；对权威服从的影响力有所了解后，你还相信国内有几个师生恋爱关系是真的“你情我愿”？

参考文献：
Burger, J. M. (2009). Replicating Milgram: Would people still obey today?.American Psychologist, 64(1), 1.
Cialdini, R. B., & Goldstein, N. J. (2004). Social influence: Compliance and conformity. Annu. Rev. Psychol., 55, 591-621.

29日中午更新：

——————————————————————————原回答：
每次有关强奸诱奸的新闻出来后，都有很多人各种揣测受害人，反而不指责加害人。然而这一次，我熟识的曾在南日实习的记者都证实了成希品行不端，他对实习女记者动手动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尽可以说这些人的口述不是最直接的证据，但是我能找到四个以上陈述他种种劣迹的人。在社区这个平台上，只求真相得以彰明。以下是我朋友的同事的微博内容

更新。专门写了篇文章，来集中回答那些对受害者的指责

你为什么这么傻！ - 不宜公开 - 社区专栏


————原回答————

作为前南友，深以为耻。

各种小道消息就不乱传了，贴一篇上午被微信封禁的报道吧，已获授权。

这是迄今为止，最详细和逼近真相的稿件。作者也是一名前南友（南方报业离职员工），前南都记者李思磐，昨晚陪着受害女生去接受警方调查，采访了一夜，曝光了涉案的前同事。

请允许我借用受害人举报文章的话：

直到今天，我依旧相信公理和正义长存，世界在下沉，我们在努力。

————报道原文————

6月28日，接近午夜，新媒体女性在广州一咖啡厅见到了小卉和她的朋友小姜。6月28日傍晚，小卉的微博帐号@喵喵小卉  发出了一篇图片格式的博文，内容是小姜以第一人称，叙述了小卉在27日下午前往南方报社开具实习证明时，被南方日报记者成某纠缠和性侵的经历。

事实上，小卉最终报警，是在和小姜商量之后，才作出的决定。即便是初次见面，外人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一对好朋友的性格反差：小卉身材瘦小，一米五的身高，不到四十公斤，一看就是那种好脾气的姑娘，总是带着犹豫不决、不好意思的微笑；而小姜则身材高大些，神情不怒而威，目光炯炯让人印象深刻。对于已经发生的一切，小卉至今仍然是无所适从的，她不断自责，担忧考试受影响、担忧请不起律师耗不起时间打官司、担心这个事件会给自己带来各种危险——每一个决定都让她疑虑重重进退两难；而小姜则是镇定的——当她们在午夜突然被警方通知到派出所配合调查时，等候在办事大厅，一位女性副所长过来问小姜：“是你发的贴么？”小姜直视对方，中气十足地回答了一个“是”。

“她觉得就这么算了，我说，这个事情非常严重，怎么能算了？”小姜对新媒体女性表示。她替小卉应付所有来自外界的电话和询问，只有经过她过滤的通话者，才能接触到小卉。因此，她一直比小卉更忙；偶尔，她关切地看一眼自己的朋友，嘟囔一声：“哎，她呀，就是这性格……”


案情进展

面访进行了一小时，然后被警方的传召打断。28日午夜，在网络舆情发酵之后，南方日报和广州警方相继发出通报，东山派出所连夜让当事人和证人重新做笔录。到了东山派出所，警察让小卉一个人上了一辆警车，对相关地点踩了一遍点。

另一位前来支持小卉的暨大学生小利，也被要求前往配合了警方的调查——她同样在前往开具实习证明时，被成某要求去咖啡馆“聊聊”，并进行性骚扰。只是她摆脱了。小利告诉新媒体女性，成某虽然不是她的直接指导老师，但经常找她干活，带她完成了十篇稿子，并且“经常和我说些做人的道理。”开实习证明那天，成某也是找她到附近的咖啡馆聊天，“他一直跟我聊我的职业规划啊人生规划啊，问我想在哪里买房啊公积金啊户口啊。他还夸我人好看变得有气质了。后来……就在半路上表白，说喜欢我很久了，不觉得我们很配吗，要我把男朋友甩了……”

小利在朋友圈如此叙述自己的遭遇：“看到这个直接吓哭了，我就在这个新闻部实习，同样是带我的记者没空管，然后这个成×异常热心带实习带文章。同样是开实习证明那一天，我准备走他就跑过来说喝杯咖啡，同样准备离开咖啡厅时原形毕露突然各种恶心露骨地表白。不同的是我立刻就走了，而这个女生受害了。南方日报广州观察部成×，此处省略一万字脏话。”“我走了之后去地铁站的路上他一路跟着我，一路表白并且不停凑近，直到我要进站他才放弃往回走，我边看着他走边死活翻不出羊城通差点急死。”


小利的朋友圈截图。


29日凌晨，新浪微博@Host杜泽众 代朋友发布一篇第一人称的文章，披露了其在南方报社实习期间，被成某利用实习导师身份百般制造独处骚扰机会，最终艰难逃离的经历。这名女生在文章中表示，她要站出来声援小卉，反击谴责受害者的言论，“因为强奸存在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强奸犯。”



第三名女生在微博发布自己的经历声援小卉。



由于小姜的网贴已经大致描述了事件的过程，我们主要针对一些关键的情节进行了提问，并组织了文章的结构。



在报社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是小卉在实习结束一年多之后，需要一份实习证明。在小卉实习期间，她很多时候是代表指导老师跑发布会、做录音整理，稿子做好通过邮箱发过去，办公室去的并不多，也较少见面一起工作，因此她不认为老师对自己有深刻印象。

微信聊天记录显示，小卉跟实习指导老师成某提及要开证明， 从聊天记录看，两人甚少联系，小卉也并未期望对方记得自己，因为她第一句话如此介绍自己“老师好，我是之前在您这里实习的同学。然后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而成某的反应则是叫出她的名字，然后询问事由。成某答应帮她跟行政部打招呼，然后似乎忘记这件事，小卉再次提醒之后，他给了她行政联系方式。

当6月27日，小卉前往办理实习证明，她被行政人员告知需要成某签字；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到记者办公室找到成某，签了字。也就是说，她并未预期遇见成某。于是，她在签字之后的下午两点四十六分，给小姜发了一条微信“妈呀，那个记者还认识我居然……”成某不仅认识她，还注意到她外表形象的变化。

六分钟之后，小卉收到了成某微信：“你在楼下等等我？”“我们聊聊”，“一楼大厅咖啡厅”。小卉的反应是“好的”加一个“冷汗”的表情。对方又发来一条：“发现你比以前成熟漂亮多了。”小卉的反应是：“笑出眼泪”表情加“额……谢谢老师。”
小卉认为对方对自己不会有印象，可能与之前的互动有关。在实习期间不多的见面时，陈某对她进行了非常“专业”的指导，包括要求她更加自信果断，而不是“唯唯诺诺”，还提出过她的袜子搭配不对之类的外表形象问题。小卉也曾经因为写稿慢被严厉批评过，因此对成某非常敬畏。小卉认为自己在他眼里，普通、不出众、土。事后小卉发现其他被骚扰的女生谈及，成某在办公室对她们就动手动脚，并且语言轻佻，她的推测是：“也许他之前真的觉得我很土，所以才会对我很严肃；她们漂亮，所以一开始他就不正经吧。”

而在小卉眼里，成某是非常“严肃正经”的，他总是非常专业、非常“厉害”——涉事未深的大二学生不能理解的一种有阅历的厉害。譬如，小卉说，有一次跟他去工商局采访，发现成某语速极快、“犀利”地连珠炮问了局长很多问题。对这个“口齿伶俐，又有背景”的老师，小卉用“敬畏多一点”来形容自己对成某的感受。

成某继续要求小卉在咖啡厅坐下来等他，解释了自己手边有事不能马上下来。好脾气的小卉就在楼下等了“成老师”四十五分钟。

微信记录显示，两人对话很少，小卉的对话除了请求开证明，全部是被动回应。当三点五十六分他们开始坐下来聊天之后，最初涉及的内容大约是关于新闻。小卉在微信中发了两篇自己最近的作品，请成某批评。而这两篇文章之后，就是到了四点三十二分，成某说：“你直接进来，在电梯口等我。”








小卉与成某的所有事前聊天微信截图。

在之后半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小卉说，成某先是向她说起一个冼村拍摄的纪录片项目，游说她参与。“我没有兴趣啊，时间不够，而且我不想在南方报社实习了。” 之后，成某离她越来越近，开始向她示爱。而对于成某的要求，小卉觉得不可能答应，但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开解，“他就向我表白，说‘我可以给你很多资源。’我婉拒了。我不需要这些资源。我有别的计划。他还说他单身（事实上已结婚）。我委婉拒绝了——我也不能说马上起身离开，那样也不太礼貌。”

这时，成某说要找另一个地方说话，小卉就跟他一起走到附近一条餐饮店铺密集的街道，以为是要一起吃饭。在路上，成某提出要看小卉的身份证。小卉犹豫着掏出钱包，成某在她手上拽住了身份证，而小卉也没撒手——僵持的这几秒种，引得一位路人侧目——小卉放手了。于是，成在一家七天楼下让她等着，自己拿着她的身份证去开房。此时，小卉并不知道，之前也有其他女孩曾经被成某以这种方式抢走了身份证。

没主意的小卉一直在跟小姜微信交谈，她和小姜的微信记录显示，让她不知如何应对的，是这位平时很“严肃正经”的老师对自己突然追求，她显得好奇和震惊——“他跟我表白要地下情”、“他怎么突然之间”、“他要包养我”……当朋友激动地说身份证被拿走应该报警的时候，她并未照做。她在前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上去。

小姜的建议是“你录音啊！”但小卉再没答应。她事后跟小姜的对话中，说自己“我本来想进门就录音，结果进门就被扑倒”。在微信记录中，她跟小姜如此分析自己：“唉，重点就是我也不明白我自己，我觉得我要是非常强硬我就能跑”；“我觉得我当时有点蒙蔽……就是他一开始说要在一起什么，我就想这人咋回事”……当小姜激烈回应她“就是想哄你上床”，她接着说：“对呀，我就想咋回事，当然我也不喜欢他，也不想找对象。”接下来，是接二连三的感叹：“我觉得我也不强硬”、“唉，我觉得我傻×了”。



小卉与小姜事后的聊天微信截图。

   进入房间之后 ，成某将房门反锁，并很快将小卉推倒在床上。尽管小卉一直表示不愿意，成某还是对其进行了性侵。警方事后在其体内取得了成某的精液。

   在事后和小姜的对话中，小卉一再提到她的顾虑：成某有广泛的人脉关系，举报他可能只会招致报复，而不会得到公正处理。她们在一位朋友的劝告下报警，但是却在学校所在的天河区，等到天河警方和越秀警方交接案情完毕，已经是27日深夜。


成某其人

尽管28日整晚，数个记者群里都有人不断圈成某回应，他没有发声。他的电话也联系不上。

    不过，很多南方报社背景的记者通过朋友圈评论和记者群发言表示，成某在业内口碑极差。譬如，曾经指导其的实习老师表示对其“没信心”，一位曾经在南方都市报深圳部与其共事的记者表示，“在深圳部呆过的人都不会觉得（性侵）意外，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数名记者表示，成某在南都深圳部因为新闻敲诈事发，处理结果却是其进入了南方日报工作，如今是广州新闻部助理主任。


对话小卉：为什么要进那个房间？

新媒体女性： 网上很多质疑，主要集中在——你为什么要跟他进旅馆房间？

小卉：在咖啡厅表白完了之后他起身说去隔壁聊聊，我以为他要带我去隔壁餐厅吃饭，而且我以为他要认真聊聊表白的事情。在街上他要看我的身份证，很着急，我从钱包里拿给他看，他就扯，我就捏住，我演示一下给你看……然后他就把我身份证硬扯走了。当时路人也有点侧目，回头看我们。

小姜跟我说，让我报警拿回我的身份证，可是那个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的，他只是想找我谈谈，警察不会管的。我难道因为一个老师拿了我身份证就去报警吗？我跟他进房间，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强来。因为即便是他跟我示好，我也并没有觉得他不正经——因为他说没有女朋友啊，我觉得示好也很正常吧。我觉得我只是要跟他谈清楚，好好说。

但我还是会有点害怕，所以我给小姜发了求救。我会想我是不是反应太夸张，毕竟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是怀疑错了）我也不好意思。如果他是个陌生人，我宁愿身份证不要我也不进去了，但是他是报社的老师。我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就以为他只是想要谈一谈。我当时也觉得需要好好谈一下（就进去了）。

说真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是懵的……时间很短，我甚至并没有觉察到他插入我身体，以及射精……他自己说有射的。确实一直是软软的，磨蹭，我没怎么感觉到过程……说老实话，我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强奸……我以为强奸都是在街上，黑漆漆的，跑出一个陌生人把你抓了，要有暴力，打晕你啊，拿刀逼你啊。强奸不是这样吗？我这样情况的，算强奸吗？可是我要说，我真的是不愿意的，我不愿意。是他强来的。
新媒体女性：性侵后发生了什么？

小卉：我们很快就离开了。就他让我洗洗就离开了。我感觉他发生了这个事情后他又很正常了。（新媒体女性：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呢？）在强迫我发生性关系时……是很强势的，过后又很温和了，跟平时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后来，他让我去买药，我不敢啊，不好意思。他就去附近的药店，买了那种只有两颗的避孕药，买了水，让我吃了药。他还拿走了避孕药的药盒，不让我留着。
新媒体女性：吃完药就分手了吗？当时已经到晚餐时间了……

小卉：我就是认命吧。我觉得这个事情结束了。他还说想之后再约，我说不要。我心里就想：以后再也不要见了。走到路口，我就说我要回学校了。就分开走了。
新媒体女性：事情公开后有什么担忧吗？

小卉：他知道我报警了。我就很怕他报复。他是挺有背景的人。
新媒体女性：可能很多人都会质疑你为什么要收钱。

小卉：我就觉得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样呢？我真的没有想到报案追究什么的。我不大懂法律，当时就是认倒霉了。他在微信里转钱给我，他在我边上，门锁着，我只好点了接收。我自己当时的感觉真的是算了……我是不情愿，可是发生了啊，我不觉得自己还能做什么。
新媒体女性：很多人都说，七天的隔音不好，你可以喊，也可以挣扎更剧烈一些让人知道。

小卉：我觉得挣扎的话……我真的比较胆小怕事，感觉他之前是老师，是很厉害的记者，我跟这么一个男的在房间里，我不敢激烈反抗，怕他打我。
新媒体女性：我看了你和小姜的对话，感觉没有她，你可能不会报警。

小卉：是，可能就是算了。不过一开始小姜也没有说报警，就是觉得不能这么算了。她咨询了一位朋友，那位朋友认为这就是强奸，必须要马上报警。才会有后来的事情。我其实一直都没觉得有希望（惩罚成某），因为一开始警察就说我没有抓伤他啊什么的，就不能表示我不愿意。

29日早晨七点，小姜和小卉先后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对于这两个女孩报警的决定，那位女性副所长只有一句评价：“有事找警察，总是没错的。”

————
来源：新媒体女性微信公号“女泉”（GZxmtnx）。李思磐说，鉴于可能被封，不设转载限制。

本人以前混媒体圈，现在已离开三年左右，当初就是和一起性骚扰事件有关。所以匿名了，这个女生的事情，几乎也发生在了我身上，我想说现在不少媒体人真的烂透了，我也觉得受害女生很傻，傻到令人发指，但我竟有些理解他，但是有些渣男的面目，真的同样可怕到令人发指。
你没有遇到过这种人，根本不可想象。
-----------------------------------------------------------------------------
我曾经在一个著名媒体实习，也是带我实习的老师，他有家室，我有男朋友，他还追我，据我知道他几乎追每一个有姿色的他带的女孩子。因为性格太过软弱，我真的不习惯主动和别人翻脸，只能跟文中的受害人一样，找很多很多理由拒绝他，但他无耻到会找很多很多理由来说服我，而且其锲而不舍的程度真的是令人震惊。
他曾经得意地告诉我，他这样的人并非少数，他只是很多人中的一个而已！他曾经说过，反抗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为了入职，我一直隐忍，有时候甚至赔笑，真的是不敢得罪他，因为他不仅是我的实习老师，还是我们部门的小领导。后来我入职了，他依然对我实施着没完没了的性骚扰。我后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当时和我交好的一个同事，他告诉我，如果我再这样下去，真的不知道我以后的命运能不能自己掌握。但是他也不敢和那个人翻脸，毕竟大家还要共事。
后来我不想跟他说话，直接质问过他：你这样不会觉得对不起你的妻子吗？你这样是不对的！
他说：不会啊，反而觉得更爱她了呢！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输了，一个性格软弱的姑娘，除非站到公众面前，或者有人给你撑腰，否则根本不能依仗自己战胜渣男，真的，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么地坚强。
于是，我辞职了，我辞职的时候，所有人都十分惊讶，他们都知道没有任何背景的我是花了多大的努力，熬了多少个加班的日子，进这个门槛，他们知道我是热爱新闻的。现在媒体人都知道，招人的单位真的越来越少了，竞争越来越激烈，新人都很会珍惜岗位，所以像我这样入职半年不到就辞职的，几乎没有吧！他们都劝我，机会难得，要想清楚。我很感谢我的领导同事看得起我，但是这背后的原因，我不敢和别人讲。只有那个知道真相的同事觉得我走得好！
我离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老师”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那一刻，我仿佛觉得自己脱了囚笼，外面的天，真蓝！
----------------------------------------------------------------------------------------------
此事为真，但是时至今日，我确实仍没有勇气撕逼，即使我已经不在那个单位了。
我在那个单位的时候，我不敢举报，因为他曾说过他“有很大能量”“谁得罪了我，就让谁不好过”，这些话，甚至在我拉黑他后，仍让我惶恐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知情的那位同事安慰我说“他能量有限”，我才稍好一些。
现在我不敢举报，是我仍未婚，前段时间我也遭遇了不公平对待而鼓起勇气闹了一番，想讨回公道，明明是我完全有道理的事情，但是仍有很多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我那时候很生气，很想不通，我的朋友安慰我说：现在就是这样啊，只要处于舆论漩涡里的女性，不管对错，都不会太好的。我不敢想，我如果举报那位“前领导”，我会怎样，我看看网上对今日这名受害者的恶意指责，猜忌，我真的不敢，何况我当时选择了隐忍啊！
我男朋友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一直是独自面对的，甚至我的父母都不知道，我是个特别怯弱的人，每次出了事都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最后我也却是选择了逃避，很抱歉，我选择了保持沉默，我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我佩服那些站出来的女生，她们特别勇敢！
。。。。。。。。。。。。。
没想到有那么多点赞，非常感谢鼓励我的人，最后再更新一次。
1.我当时之所以没有告诉我的男朋友，除了自身性格原因，思想原因，觉得很羞耻，也有感情的原因，我们当时面临毕业，他找不到工作，心情不怎么好，对我也很没有耐心，每天只说二十句左右的话吧，语气也不好，我甚至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分手了？后来也确实分手了。这件事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怕他担心也有点觉得他护不了我，是只和一个同事讲过。他离我很远，我那段时间在陌生大城市一个人孤立无援，真的是很害怕。我没有怪他的意思，他不知道那时候我的情况，我们那时候异地，他确实自己也有烦恼，以致于对我不很关心，请不要指责他。
2.因为我的各种找理由拒绝，躲着，我只能尽量不与他单独相处，尤其是不和他一起出差，那位老师并没有与我发生性关系，只限于言语和肢体骚扰。
3.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想让大家不要过份指责受害女生，你可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但不要恶语猜疑她，不要传什么，警方查得她曾与成某多次开房的谣言！这世界上是有勇敢的人，但也有我们这样胆小的，涉世未深的人，你们今天对她的指责，会阻止多少受害者站出来，没人知道！
以上

现有700多个答案已经从各个角度把成某性侵案打成了筛子，但这个案件背后还有更加可怕的事实，那就是暨大学生小卉的遭遇绝非个例。昨天和菜头发了一篇文章《姑娘，媒体里没有老师》，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的：

年轻的同学们惊愕了：老师，原来您也有兽欲？这个世界怎么了？老师们也惊愕了：睡实习生怎么能算是强奸呢？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这句话的表述存在夸张成分，却揭露了一个长期被忽视的真相：实习生遭遇性骚扰和性侵犯，是一个非常普遍、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

实习生是职场上一个特殊群体。从法律上说，他们与用人单位之间的关系非常单薄，很多时候仅仅是一纸证明，既不受劳动法保护，也不受公司制度保护。从社会层面说，这些孩子还没有正式走上社会，对成人世界的规则一无所知，比他们年长、比他们有经验的“前辈”想欺骗他们易如反掌。从职场规则说，他们是整个职场的底层，一个正式职工都可以给他们穿小鞋，用各种手段要挟他们。

而从生理上说，实习生恰恰是最具性吸引力的群体，20岁上下的鲜嫩肉体在松弛发福、头顶渐秃的“前辈”们眼里就是伊甸园的苹果，冒着禁令也要尝一尝，何况根本没有任何禁令来阻止他们。

换句话说，每年投向各行各业的实习生，就是丢进狼群里的鲜肉。

我说这话不是凭空臆测，是长期的亲眼观察和亲身经历。我大学是外语类院校，女多男少，我那一届700多个女生，实习或打工期间遭遇性骚扰的案例多到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不光是媒体行业，教育、金融、制造、销售、政府机构等等行业无一例外。我寝室五个室友，三个人在实习中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性骚扰，包括我自己。摸手、搂肩、讲黄段子是家常便饭，还有发暧昧短信的，打听性经历的，出差要求睡一间房的，种种下作手段可以写一本书。

你可能以为性骚扰不算事儿，毕竟没有走到强奸那一步，但我们三个室友都经历过离开房一步之遥的情境。我们之所以侥幸逃脱，一是因为骚扰我们的人不像成某那么丧心病狂，多少还有点畏惧；二是因为我们有戒备，知道这些男人是什么货色，知道和他们单独相处会发生什么。

我们知道这些事，不是因为我们比小卉聪明，也不是因为我们比她底线高，是因为我们的学姐、我们的同学告诫过我们，她们保护了我们。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能看清社会的真相，总要有人给你上第一课。小卉的悲剧就在于，给她上课的不是她的亲人和师长，而是一个精虫上脑无法无天的臭流氓。

从爆料人小姜的描述看，小卉其实并未经历长时间的性骚扰，成某27日下午的行为基本属于冲动犯罪，连个铺垫都没有就直接强奸了。我所了解的性侵害，更多是从言语挑逗、动手动脚开始，如果发现受害者比较软弱，没有坚决反抗或者公开投诉，加害者就会越来越胆大，越来越放肆，直至达到目的。

尚未正式进入职场的大学生（不仅限于女生），遇到这种情况十个有九个都不知所措，甚至以为自己想多了，极少有人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采取措施保护自己，导致性骚扰步步升级。

这种情况是性教育缺失造成的。我本硕读了7年，从来没有一个辅导员、一位老师问过我们有没有遇到性骚扰，学校也没有印发过哪怕一行字告诉我们如何自我保护。这不是一个学校的问题，整个教育体系都是这样，把性侵害视为丑闻闭口不谈，造成更多的悲剧。

和菜头劝告小姑娘，“不妨把35岁以上的男人都视为潜在的强奸犯看待”，让一票中年男性炸了毛。我也认为这句话存在歧视，性犯罪的主体可能来自任何年龄层，受害者也不仅仅是女性，我至少有两个男性朋友被上司骚扰过。应该告诉孩子们，对于任何具备性行为能力的成年人都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无论对方是老师、上司还是同事，不要给对方可乘之机，也不要给那些好事之徒留下说闲话的把柄。

现在欧美的儿童教育都会反复告诫孩子，不要让任何人碰触你的生殖器官，不要跟任何人走，哪怕对方是老师。这么做其实就是把所有人都当作潜在的恋童癖看待，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孩子们，毕竟真正的恋童癖不会自己在脑门上贴标签。

除了科普教育，我认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建立实习生/在校生保护机制。如我前面所说，实习生遭遇性骚扰，基本处于“三不管”状态，劳动局不管，用人单位不管，学校也不管。在这种情况下，实习生即使想反抗，也会遭遇很大的困难。

就算一个姑娘成功逃脱了，骚扰她的流氓不被揭发、不被惩处，自然会寻找下一个受害者，总有运气不好的孩子被害。另一方面，用人单位建立性骚扰防火墙，也有助于保护在职员工，提高工作公正度。

我在谷歌用中文搜索关于实习生性骚扰的调查研究，返回约97万7000条结果：


前10页100个结果中，有16条是成某案件的报道，5条是韩国总统府发言人尹昶重2013年骚扰女实习生的旧闻，其余七十多条全部来自台湾，例如：國立高雄大學轉知教育部「校外實習性騷案法規適用釋疑」 ；臺北市政府勞動局辦理事業單位職場性騷擾防治調查問卷；性騷擾防治措施暨申訴處理要點 - 華南銀行 ；等等。

我再搜英文网页，也找到大量国外高校、公司、政府保护实习生权益（intern right at workplace）的指导文件和新闻报道，例如来自专业人力资源机构的Harassment In The Workplace: How To Protect Your Interns（如何保护实习生不受性骚扰）；来自高校的Sexual Harassment Prevention Training（防范性骚扰培训）；来自媒体的Unpaid Interns Would Get Workplace Protections Under Legislation That Cleared the House（国会通过保护实习生的新法案）；等等。

而大陆对于这个领域的研究，是一片空白。

我换了多个关键词，一共只搜到三条来自大陆的信息。

一条是吉林大学一位硕士研究生2013年所做的《长春市实习护生遭受工作场所性骚扰的现状调查》，400名调查对象中自述遭遇过性骚扰的比例达28%。

另一条是《北京青年报》2014年11月24日发表的 《聚集校园性骚扰：调查取证面临重重困难 维权无力》，其中提到全国妇联针对15所高校的女大学生做过一项调查，遭受过性骚扰的比例达到57%，但并未提到性骚扰发生的场所，我在妇联的网站上也没有找到这项调查的原始文件。

第三条信息来自此次事件的焦点：《南方日报》2013年7月30日发表的《实习工 谁为你维权？》，文中提到女实习生遭遇性骚扰却无处申辩，还丢了工作机会。

小卉和其他受害者的悲剧，不是一个人渣、一家报纸、一间学校造成的，背后是整个社会的漠然。因为网络，她们才有机会向公众呼救。

我们所能做什么？

我们可以发挥网络的力量，呼唤整个社会关注实习生和在校生的人身权益，学校加强教育，企业建立监督机制和惩罚机制。

我们要告诉所有即将走上实习岗位的孩子们，她/他可能面对怎样的人心险恶。舆论也会对潜在的性侵犯者造成压力，让他们在下手时多一分顾忌。

推动政府、学校和企业采取措施保护孩子会是一个极其艰难漫长的过程，但信息是有力量的，这个问题下面的每一个答案，都可能让一位小妹妹对性骚扰和性侵犯提高警惕，面对侵害时更有勇气，从而保护她的人生。

社区在魏则西事件和百度贴吧事件中发挥了巨大的正面作用，请大家再一次努力，保护实习生，保护孩子。